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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从常德开始”
——黄永玉与常德

来源:文史委 发布时间:2023-01-27 23:56:01 浏览次数: 【字体:

凤凰我去过几次,但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对沈从文熊希龄些许有点了解。黄永玉何许人也,之前我并不知晓,也许其名曾从我耳边如风飘过,但记忆深处着实难寻痕迹,足见我对于艺术连皮毛都不甚知晓。

一个偶尔的因素,我看到一篇文章《另一种乡情——黄永玉与三位老友的一次聊天》,作者覃晓光,因为工作关系,见过面,算是常德的名人。之前只知道他会做官,不知道他还会写文章,而且还写得这么好。我津津有味且逐字逐句看完这篇文章,有的段落甚至还认真“复习”,对黄永玉何许人有了初步了解。朋友说黄永玉又有名、又有钱、又有好身体,是一个老顽童艺术家,我都不是很在意,但对他自己坚称是常德出生的印象非常深刻。常德出了这样的名人,连我们常德人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惭愧。

我发现现在还有很多书籍和文章都说黄永玉出生在凤凰,根本就没有常德的丁点关系。我想,作为常德人,了解黄永玉,可以不去他京郊的万荷堂,凤凰的古椿书屋、夺翠楼,吉大的黄永玉艺术博物馆,但有责任探究和宣传黄永玉和常德的关系

表叔沈从文

要想知道黄永玉和常德的关系,不得不提及一个人,那就是沈从文。

很多人都不知道,黄永玉的曾祖父就是沈从文的外公,也就是说黄永玉的父亲黄玉书,是沈从文是表哥。在沈从文前往北京进入文坛之前,与黄永玉的父亲一同在常德漂泊。沈从文著名散文《常德》、《常德的船》、《桃源与沅州》等篇章,应该是那时积淀的素材,为常德留下了一份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

在湘西古城凤凰,黄家是一个有名的书香门第。与沈从文小说中所写的名字一模一样,黄永玉的曾祖父即沈从文的外公叫黄河清,是凤凰县城最早的一名贡生,曾在文庙做过“画院山长”,用沈从文的话来说,“是当地唯一读书人”。黄永玉的祖父黄镜铭则长期在外做官,后来衣锦还乡,创办了凤凰第一所邮局,第一家照相馆。沈从文的母亲黄素英是黄镜铭的妹妹。沈从文这样谈过自己与黄家的渊源:“舅父是个有头脑的人物……我等兄弟姐妹的初步教育,便全是这样瘦小、机警、富于胆气与常识的母亲担负的。我的教育得于母亲的不少,她告我认字,告我认识药名,告我决断——做男子极不可少的决断。我的气度得于父亲影响的较少,得于妈妈的似较多。”

一个传奇的本事

1947年3月,沈从文写的一篇万余字的长文《一个传奇的本事》在上海发表。写的黄永玉的父亲黄玉书和母亲杨光蕙在常德结识与相爱的故事。当时在上海的黄永玉,在马路上买到这张报纸,“就着街灯,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眼泪湿了报纸……谁也不知道这哭着的孩子正读着他自己的故事”(黄永玉《太阳下的风景》)。

上个世纪20年代初,位于洞庭湖畔的常德,是当年湘西人乘船沿沅江而下,走向外面大世界的唯一通道。依码头而建逐渐形成的弯弯曲曲的小巷,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客栈。在常德中南门里每天各需三毛六分钱的小客栈中,寄宿着两个来自凤凰的年轻漂泊者,一个是沈从文,另一个是黄永玉的父亲,沈的表兄黄玉书。当时黄玉书是随同父亲从北平、天津见过大世面的,找工作无结果,回到常德等机会,无事可作,失业赋闲,照当时称呼名为“打流”。

就在此时,黄玉书结识了一位同样来自凤凰的姑娘——杨光蕙,凤凰苗乡得胜营人氏,她曾在丁玲母亲余曼贞创办并任校长的常德县私立文艺女校当过教务长。杨光蕙与余曼贞关系密切,黄永玉曾对人说,丁玲的本名蒋冰之就是他母亲给起的。

对于黄永玉父母的恋情,沈从文在文章中说得颇为生动形象:“表兄既和她是学美术的同道,平时性情洒脱到能一事不作整天唱歌,这一来,当然不久就成了一团火,找到了他热情的寄托处。“自从认识了这位杨小姐后,一去那里两人必然坐在大风琴边,一面弹琴一面谈情,我照例站在后门前去欣赏市景,并观观风。到蒋老太太来学校时,经我一作暗号,里面琴声必忽然弹奏起来,老太太却照样笑笑的说:“你们弹琴弹得真热心!”表示对于客人的礼貌,客人却不免红脸。因为“弹琴”和“谈情”字音相同,老太太语意指什么即不大分明。”

七月初九

一九二三年,沈从文离开常德,独自一人前往北京,开始他的文学之旅。而黄玉书依然留在常德,继续他的爱情。很快,也在同一年,黄永玉的父母在常德结婚。

农历甲子年七月初九(一九二四年八月九日),黄玉书和杨光蕙的第一个孩子在常德出生,起名黄永裕,一九四六年,沈从文建议以“黄永玉”为笔名,沿用至今。 

据黄永玉自传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在黄永玉出生几个月后,父母把他带回了凤凰。襁褓中的黄永玉在第一次返回故乡的途中,便经历了一生的最初传奇。 

船出常德,溯沅江而上,进入桃源境内,在狭窄河道上行使。行至一处山间,父母忽然听岸边有风声,说马上就有土匪来抢孩子绑票。船赶紧靠岸,父亲将黄永玉塞进一个大树洞,母亲则用锅烟抹抹脸,假扮船妇。不一会儿,土匪追来,上船打量一番,问是否看到一对带小孩的夫妇。母亲害怕得不敢做声,只是用手指指下游。土匪们叫喊着往下游追去:“快走,那个孩子能值三百大洋。”父母吓得紧揪着心,既怕孩子被虫咬,又怕孩子叫出声。土匪走了,母亲赶紧跑到树洞前,只见婴儿安然无恙,没事一般自顾自地在那里笑着啃手指头。悬着的心这下子才放下来。 

故事几似虚构,但却真实地发生在黄永玉身上。 

一个人传奇的开篇由此翻过。黄永玉走进凤凰,在凤凰走过人生最初的十二年,然后,再朝外面的世界走去,朝未来的岁月走去。

黄永玉在《太阳下的风景》的结尾感慨:我们那个小小山城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常常令孩子们产生奔赴他乡的献身的幻想。从历史角度看来,这既不协调且充满悲凉,以至表叔和我都是在十二三岁时背着小小包袱,顺着小河,穿过洞庭去“翻阅另一本大书”的。

常德情节

黄永玉对故乡一往情深,一直把故乡视为自己艺术创作的精神源泉和人生奋进的精神支柱,“本事没有了的时候,时常回来捡一点。”在一篇名叫《乡梦不曾休》的散文中,他深情地写道:“我有时不免奇怪,一个人怎么会把故乡忘记呢?凭什么把她忘了呢?不怀念那些河流?那些山岗上的森林?那些被羊齿植物遮盖着的水井?那些透过嫩绿树叶的雾中的阳光?你小时的游伴?唱过的歌?嫁在乡下的妹妹?未免太狠心了。”

听说黄永玉也多次曾回到过常德,但每次都是行程匆匆,虽然没有留下有关常德的作品,但他降临人间“泼血水”的常德的情感,已经深深的溶入在他的心灵深处。

据鼎城区原政协主席朱昌远的文章《书缘黄永玉》:一九五年,黄永玉从香港经北京、汉口回湘西老家。这是他一九三七年离开家乡外出漂泊十四年后回凤凰。他专门为香港大公报写了一篇此次回老家的文章,讲了自己从长沙搭公路车途经常德、沅陵、辰溪,再搭船回凤凰的详细经过,文章特别提到“常德是我出生的地方”。他在常德沅水南岸车站的一家旅社作过安顿,隔江望着自己生命诞生的那片房子,不由得发出岁月沧桑的感叹:“江的那边有一座毁了又建,建了又毁,现在又重新建立起来的名城”。

  后来,黄永玉多次回过湘西,每次经过常德,总是勾起他生命中的归宿感。据李辉《黄永玉走在这个世界上》记述,八十年代末,李辉曾经陪黄永玉一起去凤凰。书中写道:“走在常德,路过一座桥,黄永玉指着桥下面一条狭窄的沿江街道说,那里即是常德河街,有足足十里长。过去在沈从文的笔下,我曾读到过这条街。各行各业,应有尽有,经商与卖身共存,文明与野蛮相处。黄永玉遥指码头,说他当年去漂泊,便是在那里上的船”。

   〇〇四年八月十目,黄永玉八十岁的第二天来到常德。在常德清荷茶楼,与当地书画界朋友一道品茗谈艺话人生。离别时,他依依不舍地与朋友们合影留念,十分动情地对大家说:“我是常德出生的。”他怀着一腔深情挥毫题词:“我的人生从常德开始”。或许是为了强调自己在常德出生这个事实,或许是那个“七月初九”已成了他生命的代码,或许是在出生地纪念八十岁太让他激动了,老先生在题完自己姓名后,竟然还将“一九二四年七月初九”这九个字写在了落款时间的位置上。

2004年8月黄永玉在常德的题词

2006年9月黄永玉到吉首大学参加黄永玉艺术博物馆开馆典礼,路过常德,他的老朋友,原湘西州州长,时任常德任市委书记的武吉海,曾经做东请他客。

黄永玉不仅自己认同出生地是常德,而且对别人搞错他的出生地耿耿于怀。2009年6月12日的《湖南日报》第12版(副刊),刊登了湖南日报报业集团党组书记、社长覃晓光的一篇长文《另一种乡情——黄永玉与三位老友的一次聊天》。文章中透露,黄永玉回长沙与老友钟叔河聊天时说:有的人只要开口讲几句话,你就知道他几斤几两了。前不久,北京一位老乡部长送了我一本“名人大辞典”的书,说是里面有关于我的介绍,我翻了一下,差错不少。关于我的出生地就不对,是常德,不是凤凰。活着的人都搞错了,死了的人怎么办?实在不应该。搞不清楚,你问一下嘛。

终审:鼎城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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